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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物爲線索寫人的作文

以物爲線索寫人的作文

爺爺和蒲扇

以物爲線索寫人的作文

盛夏的清晨,那溫溫熱熱的暖風,從溫馨的泥土裏伸出來的,好似犯困的豆蔻少女,懶洋洋地卷着深深蟬鳴,慢悠悠地撫過少年稚嫩的臉龐。

走過喧鬧的農田,一所破舊而具有鄉土味的木屋,是那裏獨有的風景。而我那經常搖蒲扇的爺爺便常住在這片農地裏,守護一草一木。他從不奢望什麼,只期盼《詩經》中的“女日雞鳴,士日昧旦。子興視夜,明星有燦。”的日子。

爺爺沒有什麼愛好,最大要屬喝奶奶釀的米酒。喝米酒的爺爺仰頭痛飲,面色酡紅,和千百年前嗜酒如命的李白那樣,肝硬化殺不死他們——那年那月的李白,酒入豪腸,七分釀成月光,三分嘯成劍氣,繡口一吐便是半個盛唐;而爺爺的酒展裏沒有才情,沒有詩意,清冽之中,有的只是金黃的麥穗與70年代的月光。他是土地的兒子,卻也曾經像李白那樣揮毫潑墨,大地爲紙,鋤頭爲筆,無限歲月,汗水恣意。桃一朵,享盡世間情緣,而他只爲灼酒一杯,忘卻世間繁華。可自從奶奶去世後,我卻再也沒有見過爺爺這麼痛快地喝米酒了。

爺爺常說:“壞了便扔,留着也是佔地方。”但唯獨那把蒲扇,我見他縫縫補補沒說過一個“扔”字——大概是因爲這是奶奶編的吧。

盛夏時,我最大的趣事便是去爺爺的農田鬧一鬧,爺爺從不生氣,若是我累了,他會抱着我坐到榕樹前的木椅上,順手拿起蒲扇,扇着風,慢慢地,輕輕地,舒服的風兒便這麼蕩啊蕩,像極了一個頑皮的孩童嬉戲着。一叢叢半人高的野花枝株上昂然挺起千頭萬頭碩大飽滿的花苞,個個形同仙桃,卻是朱脣緊閉,皓齒輕咬,薄薄的花瓣層層相裹,他們雖無人問津,但綻放之時也是一個時代。月光的銀白色光澤穿過星星點點瀉進來,他們便會綻放最燦爛的姿態。

在悠然自得的夏夜裏我和爺爺就這麼久久地坐着,一個扇着老蒲扇,講着老故事;一個吹着蒲扇風兒,聽着故事散出了幸福的味道。一陣陣銀鈴般的笑聲伴着傍晚的熱風和縷縷青煙徐徐飄出了小院兒……

那把老蒲扇,一扇便扇了八年之久,那個成天嚷嚷要捉蛐蛐的女孩成長了,而她的爺爺沉浸在失去老伴的悲哀中無法自拔……

老浦扇的風不再吹了,這一不吹就晃啊晃,晃過去了幾年。再見到爺爺時,仍是一年盛夏,熱風依舊像個不矜持的姑娘,逮着誰都要擁抱一下,讓熱意留在人們身上。爺爺倚樓着身子,邁着不利索的步子一步一步朝我走來,步履蹣跚,臉上仍帶着笑意。屋子很小,他卻走了很久。慢悠悠的,像一把刀子深深住進我的心頭,死命的疼。走進屋,原來的雙人牀變成了單人牀,哪哪都是奶奶的影子。只嘆“城南花已開,故人已不在;漠北風難斷,知己難歸來。”“爺爺,那把蒲扇……”我回頭望着他那鬆弛的臉。爺爺從後面的木筐中拿出那把蒲扇。“在這,它一直在這……在這……”猶豫了片刻,淚水佈滿眼眶,又說:“天氣熱了,該扇扇了……”說罷,爺爺一邊扇着蒲扇,一邊朝田裏走去,我沒有揭穿他——那背對我的身影,已經流下了熾熱的眼淚。

我坐在那老榕樹前的木椅上,搖着剛從外面買來的蒲扇,可能因爲不是出自奶奶之手,心裏像一位失了東西的姑娘,卻不知丟了什麼,只覺得有一絲空落。萬般思緒涌上心頭,亂我心曲,往日點點滴滴彷彿被串成了一串星星,映在心間。昔日是爺爺拿着蒲扇陪我度過一個又一個夏夜,如今他已老,我也想拿着蒲扇,伴他每一年盛夏——扇起蒲扇,柔柔的風拂過爺爺那花白的寸頭,漾起他臉上甜甜的,滿足的笑。我久久地扇着蒲扇,原來,曾經爺爺一扇一晚那麼累啊……我久久失神,難壓的情緒從心湖盪漾出一圈圈的漣漪,舌尖泛起的苦澀感使我眼眶溼潤。

爺爺的蒲扇裏,搖落了舊日的光明,落入兒時甘甜的美夢。“陽光不燥歸鄉下,藤椅蒲扇有清茶,淳淳米酒賞草花,人生惆悵藏話下。”水稻扎着手心癢癢的,石板上青苔要小心,蒲扇一搖那便是夏天,風也有奶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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