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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雨俠作文

曉雨俠作文

日本享保、寶曆年間(公元 1751 年前後),在江戶淺本藏前有一個好漢,名叫曉,小名叫治兵衛。這人長身玉立,臉型微見瘦削,俊美瀟灑,約莫有 30 上下年紀。曉雨雖然學得一身好武藝,卻不輕易出手,因此當地人並不知道,只知道他仗義疏財,平日人緣着實不錯。他家境雖好,可仍做點糧食買賣,每次出門總得一個月兩個月的。

曉雨俠

一天,曉雨做生意回來,人家告訴他,兩天前,就在他家附近,熊八鬧得一塌糊塗,不但打死了1人,還一連傷了 5 個人,其中 3 人被打折了手腳。這裏的老百姓個個怕他,都敢怒不敢言,因爲官府與他有勾結。

曉雨問道:“熊八?是不是那個穿黑羽二層服的無賴?”
  

他的朋友驚慌地向外張望一眼,道:“輕點聲,這傢伙耳目衆多,動不動就打人殺人的……”
  熊八這無賴,曉雨也早有聽聞,只是他通常不在這一帶尋事,不知爲什麼這些日子竟鬧到這裏來了。
  熊八這廝身材魁偉,高額大耳,闊口厚脣,胸膛手臂上全是硬扎扎的黑毛。他雙肩上聳,猶如禿鷲,兩睛豺狼一般骨碌碌的全是兇光。他仗着自己有幾分膂力,又學了一身外家功夫,到處惹事。他還收了幾十個徒弟,這些徒弟不是邪惡狡詐之徒,就是輕薄無行之輩,巴不得天天欺侮百姓,魚肉鄉里。  

且說附近方圓 10 裏,不論開店開作坊,還是擺攤做小生意的人,每月都要向熊八奉上孝敬錢,若是少了他的孝敬錢,他就要帶人來又打又砸又搶。就在曉雨回來的前一天,熊八這廝身穿黑羽二服,一手按着別在腰間的金柄刀,像活無常似的聳着雙肩,帶領他那些狐羣黨,搖搖擺擺來到這裏逼債。這裏有一個名叫伊藤太郎的老頭欠了他 1 千錢,已經兩次還不出來,熊八要殺雞給猴子看。他一到,就叫爪牙不由分說先痛打了伊藤一頓,還將他的小攤位砸了個稀巴爛。老漢年老體弱,哪經得住他們的毆打?當場口吐鮮血,不久就死了。這下,激怒了當地的百姓。他們盛怒之下,各操了木棍器械,將這夥歹徒團團圍住,要他們償命。誰知熊八武藝過人,他竟拔出刀來,唆使徒弟們一齊上前放手開打。一陣打鬥下來,又有 5 個人被打成重傷。
曉雨道:“好,被逼自衛,好,這個託詞好。我也要被逼自衛一次。”
  他朋友驚慌道:“曉雨哥,你……你是說你要教訓他?……這,這可萬萬使不得,你一個文弱青年哪是他的對手……” 曉雨笑笑道:“哪裏話,我怎敢教訓他,只是自衛罷了。”
  說着,他站起身來,上熊八的地盤去了。
  且說熊八就住在穢多坊。這地方名實相符,一切污七八糟的行業都設在這裏。曉雨稍一尋訪,便在一家大酒店裏見熊八同一大幫徒弟在那裏飲酒作樂。大聲嬉笑吆喝,半里路外都聽得到他們的喧鬧聲。

曉雨大模大樣地走進酒店,見熊八的酒桌前面一張桌子空着,就金刀大馬地坐下來,然後一拍桌子大叫道:“酒保,送酒菜來!”
  這一聲猶如嘴邊響起了一個霹靂。熊八正在興頭上,被他嚇了一跳,一齊回過頭來看。

酒保連忙跑來招呼。就在這時,曉雨突然伸長脖子,鼻子“哧哧”猛吸兩下,大着聲問酒保道:“店小二,什麼東西這般臭?”
  酒保陪笑道:“客官說笑了。”
  曉雨問道:“那麼這裏叫什麼地方?”
  酒保道:“口客官話,這裏叫穢多坊。”

曉雨道:“這就難怪了,原來這裏穢多,混蛋多,所以才這麼臭!”說着兩眼直盯着熊八他們,哈哈大笑。

熊八她們這一夥幾時受過這種氣?平日裏人家沒事他們都要在雞蛋裏挑出三兩根骨頭來,今天哪個吃了豹子膽的竟敢老虎頭上來搔癢?熊八弟子中有個名叫猛四郎的最是性急,他聽到這裏,再也忍不住,哇哇大叫道:“渾小子,你是活得不耐煩了?”邊說邊揮着一對醋鉢大的拳頭直撲過去。誰知剛搶到曉雨前面,被曉雨輕輕一推,他就突然急遽倒飛,向熊八身上撞來。熊八吃了一驚,趕緊站穩了馬步,伸出雙手來接。哪知猛四郎這一撞甚是蹊蹺,不但力量如巨浪狂濤,而且夾着一股風,熊八才接住猛四郎,胸口不禁爲之一窒,身不由己騰騰騰往後連倒四步,方始拿樁站住,就在這一退之中,一連撞翻了 3 張桌子。他趕緊鬆手放下猛四郎,猛四郎也一跤撲倒在地,半天掙扎不起。

熊八這一驚非同小可,知道這年輕人武功驚人,絕不是泛泛之輩,馬上收起了輕視之心,再不敢託大。他吸了一口氣,呵呵一笑道:“老弟面生得很,難得來敝地走走,能請教尊姓大名嗎?”


  曉雨一拱手,道:“不敢,在下姓也不尊,名也不大,只是普通一個拆字先生罷了。”
  拆字原來只是中國民間流行的玩藝,因爲日文中雜有許多漢字,這玩藝也間或傳到日本去,只是市上少見罷了。


  熊八嘿嘿冷笑道:“老弟如果真會拆字,剛纔那件事咱們就算一風吹過,再不計較;如果不是呢?”
  曉雨不動聲色道:“熊大爺是想考較考較在下是不是?”
  熊八原是當地一個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惡霸,見過不少大陣大仗,只是這小子處處透着古怪,着實有些邪門,生怕今天光這幾個人討不了好去,一心只想拖住曉雨,一面去叫人來圍攻他。他一面向他一個靠胸貼肉的徒弟使了一個眼色,要他去找人,一面說道:“是嗎?你如果真會拆字,這個,這個嘛,你就替我拆一個。”
  那個徒弟正要開溜,早被曉雨一把挽往,老鷹拖小雞一般提到身邊,說:“老哥有什麼要緊事,這麼急着要走?這麼好聽的拆字也不要聽了?”  說完順勢在他腿上輕輕一捋。這一捋。這徒弟只覺得半邊身子陣陣發麻,“噗”的一聲在凳子上坐下來。  曉雨這纔回過頭來問熊八:“敢問熊大爺要拆哪個字?問的是什麼?”

熊八眼看自己的西洋鏡被戳穿,只好硬頂着,說:“字嗎?字嗎?就拆我這個‘熊’字吧。問的是終身休咎。”
  曉雨兩眼一輪,皺眉道:“哎呀,不好,這個‘熊’字上有兩把匕首,下面 4 點正是鮮血,看來熊大爺凶多吉少,馬上要有兵災加身。”
  熊八原是橫慣了的人,之所以一讓再讓,忍氣吞聲,一來是看曉雨端的好身手,自忖沒有把握勝他,生怕墮了自己威名;二來要使個緩兵之計,想調集大批打手來一起圍攻。不料曉雨嘴已不饒人,步步緊逼,不由氣得他肚子都要炸開來,如何按捺得下?
  他怒發如狂,暴喊一聲,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今天我不把你這小賊的牙敲了,只怕你連姓什麼都忘了!照打!”
  他邊說邊“咣”的一聲抽出身邊那把金柄寶刀,一縱身過來,兜頭一刀。在衆酒客的一片驚叫聲中,曉雨早已一晃避過,並就在這一晃中竄到熊八背後,將那羣徒弟中的兩個惡徒“啪啪”兩下撂倒在地。熊八一刀劈去,收勢不住,正中酒桌。那刀也真鋒利,只一下,已將那桌一劈爲二。他怒吼一聲,回過身來,還未舉起刀來,又有兩個惡徒被曉雨一腿一個踢翻在地,殺豬一般叫痛。熊八大怒,將一把刀使得如同一團雪相似,直撲曉雨。曉雨空着一雙手,只在酒店店堂裏四處遊走,邊避刀鋒,邊順便將四處躲避的惡徒一個個打倒在地;或捏碎他們胳膊,或踢斷他們的腿骨。熊八的一路急攻還未使完,幾個徒弟全倒在地,一個也沒留下。

熊八恨聲道:“小子,有種的你就跟我個對個來過招,不要盡欺侮不會武的人!”
  曉雨笑道:“別急,就來。你說他們這一窩是不會武的人,怎麼欺負老百姓倒個個是一等好手?”
  說着,曉雨揉身撲上,熊八急用刀去迎,殊不知一刀尚未砍下,自己右手手腕已被曉雨叼住,但覺得他手指如鐵箍,痛入骨髓,連掙兩掙沒掙脫。隨即,臉上“啪啪”兩聲,這是曉雨取下自己腳上的木履,左右開弓,在痛毆他的臉。
  開始時,熊八還待反抗,不料突然腳下一股大力傳來,他把腳不住,“咕咚”一聲倒在地上。曉雨跨騎在他身上,邊用木屐痛打他的臉,邊道:“你這傢伙,狗一樣的人,仗着有幾個臭錢,及這一點三腳貓的臭本事,就四處欺壓百姓,叫大家過不了安生日子。從今日起,你就只好當個縮頭烏龜。以後凡是讓我聽到你又在欺侮者百姓,聽到一樁我就來括你一頓,直打得你這狗東西不敢再作威作福。你若不服,儘管來找我。我立不更姓,坐不改名,治兵衛曉雨就是本人。”

說到這裏,曉雨才站起身來,慢條斯理地穿上木屐,拍拍衣服上的灰塵,一搖一擺走了出去。
  店裏店外衆百姓遠遠圍着在看熱鬧,見熊八受辱,個個心裏暗暗叫好,這時見曉雨走了,也連忙一鬨而散,生怕熊八來找他們晦氣。
  且說熊八這時已是兩臉腫脹,眼睛再也睜不開了,右腿疼痛難忍,原來已被曉雨一腳踩斷了腿骨;手下徒弟更是個個帶傷。這股子狼狽勁,自不必提,只好灰溜溜地叫人連揹帶擡奔回家去。
  自這以後,熊八果然再不敢出來生事,只好坐在家裏乖乖兒養傷,但心裏恨不得食曉雨的肉,扒曉雨的皮,少不得將他一把頭髮揪來,生生的咬嚼下肚,方得快心隨意。只是自己的武藝與他相去實在太遠,只好慢慢設法。
  且說一年以後,熊八的腿傷已痊癒,手下徒弟們也已康復。他們躲在屋裏商量來商量去,決定重金去請幾個好手來,埋伏在曉雨必經的路上,採取突然襲擊的辦法,殺了他。
  於是他們四出打聽,聘請高手,好不容易請來了 3 個使刀的名手和兩個拳師,可惜論武藝也只與熊八不相上下。他們礙於熊八的顏面,不得不來,他們相互嘀咕:“熊八自己也不是曉雨的對手,據說才一動手,就被打折了一條腿。我們的武藝不在這廝之上,硬逼着我們上,豈不是要我們去送死?也罷,等會兒真的碰上了,咱們就見機行事,別的不管,自己的性命總是要管的。”

且說這天夜裏,烏雲滿天,星月無光,黑沉沉的黑夜中,正是殺人越貨的好時機。熊八早叫人打聽準了,曉雨獨自一個正坐在一家小酒店裏自斟自飲,身邊連一把刀也不帶。從這酒店回家去,日本海堤是必經之地。這裏堤高人稀,堤下長滿蘆葦,正是藏身的好所在。熊八親自指揮:要徒弟們帶了絆馬索,先在路上安下。曉雨路過時先將他絆倒在地;要三個刀手與自己一起伏在兩旁,率先發難;另外兩位拳師伏在前面,在曉雨逃走時幫助攔截。
  一直等到半夜時光,腳步聲響,曉雨身穿和服,頭戴一頂黑帽,帽沿拉得低低的,遮住了他的臉孔,邊哼小曲,邊走來,腳下故意踩出重重的腳步聲。

熊八低聲吩咐:“準備,正是這小子來了!”

熊八這麼一聲,衆人都提起了精神,一是怕被曉雨聽到一點聲音,先下手力強;二是怕他突然返身逃走或一衝而過,讓他輕易逃掉了。
  誰知曉雨走到這裏反而放慢了步子,驀地伸長脖子“哧哧”猛吸兩口氣,嚷道:“奶奶的,什麼東西這般臭?莫非穢多坊的這批臭傢伙竟躲在這裏,想計算我?”說着,哈哈大笑起來。這笑聲殊無笑意,在半夜裏聽起來,十分刺耳,直刺得衆人的耳朵嗡嗡直響。

衆人被他笑得暈頭轉向,一時不知道是該衝上去呢還是按兵不動。正猶豫間,猛的一個徒弟尖叫一聲飛了起來。原來曉雨用極快的手法一把拉住布在堤岸上的絆馬索,一抖,堤岸兩邊兩個徒弟一個忙不迭鬆了手,一個來不及鬆手,竟被他甩過堤岸,一聲慘叫,骨碌碌從堤岸上滾下海灘去了。

曉雨笑道:“好玩!好玩!”
  衆人見他輕輕一抖,就將一個人從堤岸這裏甩向另一邊,如此神力,何人敢敵?只嚇得他們個個縮頭藏在蘆葦裏,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曉雨大聲道:“怎麼樣?做縮頭烏龜嗎?如再不出來,大爺可要失陪了。不過,熊八你聽着,你不用鬼鬼祟祟地想來暗算我。我已有話在先,你如再不收斂,當心我取你的頭!”
  說着,他頭也不回地回家去了。


  熊八等人被曉雨的氣勢所懾,哪敢動彈?等曉雨走遠了,才發現請來的5 個幫拳的打手早溜走了。
  熊八自知自己這輩子報仇是休想了,第二天便解散了徒弟,獨自溜得遠遠的,到遠處謀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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