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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上海大學聯考零分作文:他們範例

2008年上海大學聯考零分作文:他們範例

謹以此文,獻給我那些因爲網遊沒能參加大學聯考的兄弟。--題記

2008年上海大學聯考零分作文:他們範例

學校旁邊這家網吧的格局,和別處差不多:都是外面有個曲尺型吧檯,吧檯裏面替人結帳,預備着鮮橙多之類的飲料。上學的人,傍晚放了學,每每花5塊錢,玩兩個小時――這是兩年前的事,現在降到兩塊錢一小時了--找個位置,點開遊戲,玩會CS。若肯多花兩塊錢,就可以到17屏,帶隔間的機子上去玩了,如果再多花點錢,就可以去VIP包間玩了,但是這些cser,多是32人野戰的,大抵對裝備不用那麼嚴格。只有那些自帶鼠標,鼠標墊的職業戰隊的人,才踱進VIP包間,抽根菸,約個戰隊打比賽!

我從一上高中起,就在校門口的e時空網吧作兼職,老闆說,樣子傻,怕招待不好職業戰隊,就在外面做點事。外面野戰客戶,雖然水平菜,但是罵罵咧咧、唧唧歪歪的也不很少。

他們大都喜歡抽菸,不讓他們抽,就要罵娘。所以,過了幾天,老闆說我幹不了這事,幸虧薦頭情面大,辭退不得,便改爲在網吧轉悠,處理小故障、開關機的無聊網管了。我從此便經常轉悠在網吧裏,專管我的職務,由於都是小Case,但總覺得有些單調,有些無聊。老闆是一副兇臉孔,網民也專心遊戲,教人活潑不得,只有孔乙己來了,纔可以笑幾聲,所以至今還記得。

孔乙己是唯一自帶鼠標而在外面打野戰的的人。他身材瘦長,青白臉色,黑眼窩裏有雙無神的眼睛,一頭亂蓬蓬的頭髮。雖然自帶鼠標,可是卻是一般邏輯光電鼠,根本不是什麼MX300或是IE3.0。他對人說話滿口戰術,走位,教人半懂不懂的。因爲他姓孔,別人便從他的ID“YJ KONG”這半懂不懂的ID裏,替他取下一個綽號,叫做孔乙己。孔乙己一到店,所有cser便都看着他笑,有的叫道“孔乙己,又來找虐了”他不回答,對吧檯說“開臺機子,亮點的”,便排出10塊錢。他們又故意高聲嚷道“你一定又被人虐很慘吧!”孔乙己睜大眼睛說“你怎麼憑空污人清白……”“什麼清白?我前天親眼見你打一倒數第一,還被罵菜比。”孔乙己便漲紅了臉,額上青筋條條綻出,爭辯到“他們那是開了作弊器……改了Config,這……這我他媽能打過麼?”接連便是難懂的話,什麼隔牆穿人啦,見面暴頭之類的,一些不懂了。在這時候,衆人也都鬨笑起來――店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聽人家背地裏談論,孔乙己原來也加入過戰隊,但終究太菜,又不參加隊內訓練,於是越來越菜,弄到沒人要了。幸而還算能陰人,便替人家打打替補,混一下戰隊。可惜他又有一樣壞脾氣,便是輸了就開罵,偶爾陰死一個,就給人噴Logo。如是幾次,叫他打替補的也沒有了,孔乙己沒辦法,便免不了在野戰裏混。但是他在我們網吧,品行卻比別人好,因爲他真打架打不過別人,雖然間或來兩句牢騷話,但是人家一瞪眼,定然不吱聲,繼續在裏面悄悄的打。

孔乙己戰罷一局,Loading新圖的時候,旁人便又問道,“孔乙己,你當真加過戰隊麼?”孔乙己看着問他的人,顯出不屑置辯的神氣,他們便接着說道,“那你怎的連個替補都打不上呢?”孔乙己立刻顯出頹唐不安模樣,臉上籠上了一層灰色,嘴裏說些話,這回可是全是懷才不遇之類的,一些不懂了。這時候,衆人也都鬨笑起來――店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在這些時候,我可以附和着笑,老闆決不責備的。而且老闆見了孔乙己,也每每這樣問他,引人發笑。孔乙己自己知道不能和他們談天,便只好向更菜的說話。有一回對我說道,“你會玩CS?”我略略點一點頭。他說,“玩過CS……考你一考,M4消聲器,怎麼上?”我想,你個大菜比,也配考我麼?便回過臉去,不再理會。孔乙己等了許久,很懇切的說道,“不會上罷?……我教給你,記着!這個技巧應該記着,將來陰人的時候,好用!”

我暗想,誰他媽跟你一樣猥瑣,就愛陰人,而且上消聲器有聲音!又好笑,又不耐煩,懶懶的答他道,“誰要你教,不就是點一下右鍵麼?”孔乙己顯出極高興的樣子,將兩個指頭的長指甲敲着電腦桌,點頭說,“對呀對呀!……可是具體實戰用法,比如加消聲器後,槍管會露出來,你知道麼?”我愈不耐煩了,努着嘴走遠。孔乙己剛買了M4想給我具體演示,見我毫不熱心,便又嘆一口氣,顯出極惋惜的樣子。

有幾回,他帶着同學來,也沒錢,圍住孔乙己看。他便安上自己的鼠標,進到32人服務器,開始野戰。同學要求玩兩局,可是玩完兩局,同學仍然不動。孔乙己着了荒,伸手搶鼠標,彎腰說道“別打了,你再玩我又負了”。坐下又按了一下Tab鍵,自己搖頭說。“快負了,快負了,正不多了”。於是同學又在罵聲中推他的頭,說“你丫原本就正一個”!

孔乙己是這樣的使人快活,可是沒有他,別人照樣玩CS!

有一天,大約五一前後,老闆正在慢慢結賬,看下賬單,忽然說“孔乙己長久沒有來了,還欠兩小時網費呢!”我才覺得他的確長久沒有來了。一個Cser說道,“怎麼會來?……丫都快拿不到畢業證了。”掌櫃說,“哦!”“他仍舊總是掛科,這一回,是自己發昏,竟然會考又掛了,會考這東西,是能掛的麼?”“後來呢?”“後來?先被班主任叫去罵,罵了一下午,再被父母罵。”“後來呢?”“後來去買英語資料了?”“買了又怎樣呢?”“怎樣?……誰曉得?許是開始背單詞了吧。”掌櫃也不再問,仍然慢慢的看他的賬單。

五一過後,來網吧找大學聯考試卷的學生越來越多,我整天很忙。一天很早,還沒來一個客人,我正檢查機器,忽然聽得一個聲音,“開臺電腦。”這聲音雖然極低,卻很耳熟。可是卻一下認不得,仔細一看,那孔乙己便在我身後站着。他臉上帶着尷尬的微笑,頭髮梳的光溜,穿着西裝,拿着U盤和一些書,見了我轉過身,又說道,“開臺電腦。”老闆也走過來,一面說“孔乙己麼?你還欠兩小時網費呢!”孔乙己很尷尬的答道,“這……下回還請,這回是現錢,開一臺帶USB接口的,我下點英語會考資料。”老闆仍然同平常一樣,笑着對他說,“孔乙己,你英語又掛了?沒事,你不是要做中國moyini麼?”但他這回卻不十分分辯,單說了一句“不要取笑!”“取笑?你要是英語沒掛,怎麼人家找大學聯考試題,你下英語會考資料呢?”孔乙己低聲說道,“這回能過,能過,能……”他的眼色,很像懇求老闆,不要再提。此時已經聚集了幾個人,便和老闆都笑了。我開了電腦,找出USB連接線,他從衣袋裏摸出5塊錢,放在我手裏,見他手裏一摞英語書,寫着“會考最後衝刺”之類,原來他真的會考沒過。不一會,他上完電腦,便又在旁人的說笑聲中,夾着這摞書慢慢走出去了。

從此以後,又長久沒有看見孔乙己。到了年關,老闆看着帳單說,“孔乙己還欠兩小時網費呢!”到了第二年的婦女節,又說,“孔乙己還欠兩小時網費呢!”到了五一沒有說,到了年關也還沒有看見他。

我到現在終於沒有見――大約孔乙己的確沒有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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