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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毀3000字作文

釋毀3000字作文

天空是凝固的灰色,像打翻了的顏料盤。各種顏色交織在一起拼湊出一個灰暗的世界。狂風歇斯底里呼嘯不止,刺耳清冽的聲音夾雜着對人類淡漠的憐憫也有一絲幸災樂禍。狂風夾雜着灰蠟一般的水強勁而又有力地衝擊着脆弱的窗戶。軟弱無力的玻璃發出微弱的吶喊,像是在向人類傾訴又像是提醒。不知名的陰影像是霾一般鋪天蓋地席捲而來,像萬重大山一樣圍住了我,有一種永遠逃不走的感覺。

釋毀3000字

這是這個城市給我的感覺。

悶熱潮溼的午後,太陽像火一樣炙熱的烤着我們,我無力地擡起手遲鈍的擦拭額頭上的汗珠。伺機擡頭看了一眼講臺上的老師,果然在玩手機。我鬆了口氣,看着窗外被陰影籠罩的青山和蠢蠢欲動的烏雲,我收回了目光。身邊的窗櫺是厚重的黑色。上面有幾條形色不一的蟲子,死去的。在暖陽的蒸烤下,像夏天融化的冰欺凌蛋糕一樣,像黏膩的奶油溼答答的粘在窗櫺上。窗櫺表面依舊是乾淨如初的黑色,光滑得像是新生嬰兒的肌膚。藏在這層表皮下的是細細密密的蟲洞,千瘡百孔醜陋不堪。是這個城市的縮寫。

遠遠的,看見班長腳步敏捷神情謙卑地走到科學課代表面前停下,我饒有興趣的看着這一幕。

“XX,這次小組活動你能和我們一組嗎?”班長誠懇的說,眼底卻是淡淡的嘲諷。

“這樣吶,可我已經準備一個人一組了。’課代表頭也不擡,淡淡的說。

“可是我們都很希望你能參加我們組,沒有你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麼去寫。”班長有些尷尬,

“然後呢,我一定要加入嗎,說笑。”我想起了昨天下午的一幕,班長得意洋洋地罵科學課代表,罵得絕妙生花,全班都聽到了。課代表那時臉慢慢漲成紅色,想必很氣憤很想找個機會報復。

像下了很大決心,班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面部表情詭異的扭曲繼而恢復平靜“昨天的事是我的錯,對不起。還有如果你加入我們組,你當組長。”

“昨天的事我沒放在心上,還有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我就加入吧。”

“好”班長笑容滿面的轉身,在背對課代表的時候,露出一個冷冷的笑容。我扯了扯嘴角想說什麼卻始終沒說出口,趴在桌上沉沉的寫試卷。

像一團白雲混入烏雲裏,一切與我是那麼的格格不入,那些溫暖笑容背後的算計,人前虛情假意的幫助,在我腦海裏重疊交錯,無數情感如蝶一般紛飛而起。像打翻了五彩繽紛的糖果罐,我看到那斑斕的情感在我身上得到映襯。

我看到試卷上蔓延了一片的水漬,原本平滑整潔的紙瞬間就變得褶皺不堪了。我擡頭看了看,滾燙的水順着劉海滴滴答答的滑落下來砸在桌上。

“哎喲!夏茗,對不起吶。”班長江佳穎臉上是掩不住的笑意盈盈。

我什麼都沒說,去了廁所。背後傳來隱隱約約的聲音,“你看看他這種人,真把自己當什麼大小姐了。”不過是些針對我的嘲諷罷了,我定了定神,繼續向前走。其實那些話很不堪入耳,內心很受傷,可是爲了自己那一點點少的可憐的自尊,我還要強裝不在意,像失了水的魚感覺精疲力盡卻又無可奈何。

腐腥的海水從四面八方席捲而來。

漫過雙腳,直至脖頸。鋪天蓋地的冰涼緊緊的裹住我,恐懼和無措爬上心頭。像是南疆密密麻麻的蠱,貪婪的允吸着我的良知,心裏的善良一點一點消失殆盡。

吶,就這樣死了也好。

沒有人會記得。

可是沒有,這只是夢,我看到一團虛無縹緲的黑霧在我上方停駐不前,像我剛來這個城市時看到的在每個人身上的霧。我奇怪卻並未在意。

停下拿筆拿的機械的手,感覺頭沉重的像是灌了鉛,一定是因爲被熱水淋了沒怎麼擦乾所以感冒了吧。我用力的吸了吸鼻子。輕緩的站起身,走到寂靜無人的走廊上,老師們交談的迴音餘音嫋嫋四散在各處。我走到辦公室門前,剛準備敲門,手無力地垂了下來。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預兆,周圍是過分的安靜。

“那個夏茗喲,處理不好人際關係不說,還亂髮脾氣,真是影響班風。”中年婦女病態而又尖利的聲音在空曠的樓道里顯得分外刺耳。

“是啊,她不過是個外地生,有什麼好神氣的。”

“哎,你們知道嗎。夏茗她父母前幾個月死了,好像有半年了,給他留了好多遺產呢。”原來自己再怎麼忍氣吞聲耐心忍讓結果依然是遭人厭惡。像是一盤冰水從頭到腳淋下去,滿腔的熱情與夢想冰凍成印,消失殆盡。我平了平心情,攢起蒼白的手沉重的敲了敲門。推開門後,我笑意盈盈地看着每個老師慌張的神情。“老師,我人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家,您可以幫我簽下請假條嗎?”班主任如釋重負的在紙上寫下他自己的名字剩下幾位老師不自在的批改着作業。

“老師,請您們不要把我當做飯後茶餘的閒談好嗎,以訛傳訛不是也很累嗎。”聲音輕不可聞,我沒想那麼多輕輕的走出了辦公室。關門前,我最後看了一眼老師,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有一團虛無縹緲的黑霧。不過我並未在意。

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着,看着腳下的小石子零零碎碎四散而逃,我扶了扶沉重的額頭,找了處長椅,重重的坐下。手機不適時宜地響了起來。屏幕上大大的“江源”二字。

“江源嗎,我們大榕樹下見吧。”沒等他說什麼,我就掛了電話。

我收了收衣服,向那棵榕樹走去.

鬱鬱蔥蔥的樹葉在月光的照耀下,片片折射着銀色的光芒,冰冷且刺眼。我走過去,拍了拍樹下長椅上的灰,坐了下來。是透骨的冰涼,直入心臟。擡頭,滿眼是火紅的天,像是熊熊的紅蓮業火在天邊燃燒。

看見江源修長的身影從遠而近,腳下是一雙發光鞋。散發着慘白的冷光,手上是兩杯熱氣騰騰的咖啡。

“阿茗,冷不冷啊!諾,給你。”是還帶着體溫的羊絨圍巾,我愣了愣。擡頭看着江源頭上乾淨澄澈的天,沒有一絲陰影。而自己頭上的卻是一片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黑霧,真好,他還沒有被這個城市所影響。

“阿源,你還喜歡我嗎?”小綴一口柔滑的咖啡,我呵着熱氣緩緩說出了這句話。

“喜歡吶,爲什麼不喜歡。”是孩童一般的雙眼,清清亮亮,絲毫沒有被這個城市同化。

“阿源,你回去吧,會那個屬於你的城市。這裏不適合你。”我狠了狠心,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淡然。

“那我們怎麼辦。”

“分手。”鏗鏘有力的話把自己都嚇了一跳

“阿茗,你說真的嗎?”江源的臉先是笑臉燦爛而後是不可置信。

“對,我說真的。你不是說只要我開心你做什麼都可以嗎。我會很開心的。”

“你開心就好。”江源喃喃自語。

我怎麼可能會開心吶,只是不希望你變得和我一樣,變成他們那樣。江源,再見。我怕我會心軟,狠了狠心。站起來往家的方向走。

一步一步走回那個不屬於我的家。

我父母死於車禍,臨死前把我託付給他們生前最好的最信任的朋友____江源的父親。當然也是殺害他們的罪魁禍首,不過他們不知道罷了。不過,江叔叔他得到工廠後就對我關懷備至了,忽視了他的繼女,江採穎。

回到家後,我倒頭就睡,裹着那條羊絨圍巾。

昏昏沉沉的睡到第二天,蔣叔叔抱歉的告訴我:江源已經收拾行李出發回家鄉了。哦,那個美麗乾淨的江南水鄉,也是我的家鄉。

裹着那條羊絨圍巾,我慢慢踱向學校。從門口到班級的路是那麼的不堪忍受。要強壓下內心對衆人指指點點評頭論足的不適感,表面詳裝冷靜平和若無其事的樣子。一腳踏入班級,像沉睡多久的木乃伊甦醒。心中的惡魔叫囂狂妄,平明壓制也不近其用。我自己都不知道,在這個班級我受了多少的苦難。儘管只是一次次滾燙的熱水潑到我身上,辛苦了幾天完成的作品被毀壞,平白無故受到別人的咒罵而已。一開始是自我安慰傻傻的邊哭邊笑說沒關係淚流滿面苦不堪言最後歇斯底里仇恨滿心。我看了看教室的天花板,大大小小的蜘蛛網粘在上面。像被所羅門封印的惡魔掙脫封印出去前看封印一樣,我感激地最後一次看了看整個教室,你們見證了我的變化。

我整理完所有的東西,放在那棵榕樹下。

我看到身後行隱不離的影子,內心坦然地走向佇立在荒野上廢棄的工廠。

灰色的天混雜着黑霧,工廠外面是紛紛揚揚的灰塵,鏽跡斑斑的外表,裹着濃重的陰影。這樣的工廠像一座鬼堡。不像工廠。

也對,這裏的怨氣多到難以想象,是數百人臨死前的不屈和吶喊與仇恨。我笑了笑,這不是江叔叔一手造成的嗎。但這座工廠是屬於我的,儘管現在已經沒什麼用了,但我會讓它變得有用的。“江採穎,你說呢?”

“你怎麼知道我在後面?”依舊是囂張狂妄的語氣,即使他現在站在這裏。

我保持着應有的笑容,什麼都沒說。但緊接着她就仰起她美麗的雙手重重的甩在我的臉上。我張了張口什麼都沒說,用圍巾用力的裹了裹臉。

“請。上樓吧。”我沉沉的說。

她真的上樓了,我露出一個陰險的笑容。

我緊緊地跟在後面,看着她一腳踏入那個豪華的辦公室。

她看着我詭異的面容“你果然得精神病了吶。哈哈!”我覺得自己好像瞬間被驚醒。茫然地看着她。

“不要這麼看着我,我只是盡了小小的力氣而已,是你自己太軟弱。怪不得我。”

我好像墜入荒空看着自己捂住江採穎的口鼻。把沉重的他輕輕放入水桶裏。黑色的頭髮在水中瀰漫。肥肥的肉密集爬滿了她整張臉。

水中慢慢浮起她的頭髮,像黑色的海藻纏繞在水中,一圈一圈地盪漾開來。像一個黑色的漩渦,有巨大的吸力並射而出。感覺整個人都被吸了進去,我一驚,好像整個世界都驚醒了。

我看了看這桶水,不對,是福爾馬林。我壓制住內心的恐慌。

感覺頭上受到重重的一擊,我無力的躺下。

醒來後,依舊感覺混混沌沌。看見地上有一張薄薄的紙,上面是江源清秀的字跡:

阿茗,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所以讓我離開。

現在沒關係了,相信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走到窗邊,看着天上淅淅瀝瀝下着的小雨,周邊一片工業化的世界。還有樓下妖豔盛開的虞美人。江源?我喃喃自語。不可自制的流下眼淚。一滴又一滴,落在妖嬈的血液中。紅褐色的鮮血詭異的變成粉嫩的紅色。像漩渦一樣,不停地旋轉,感覺自己不可自制的跳了下去。

被吸下去的那幾秒,我看到一層黑霧籠罩着整個城市。

漸漸地,黑霧詭異的裂開。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九年級:李純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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