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級小說:青山色眼前人1200字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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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不會相思,纔會相思,便害相思。
夜漫長得讓人心涼。
我站在院內,滿目皆是寂寂月光、佼佼星閃,青巧侍於一旁,惶惶然道:阿慶,夜深了,你大病初癒,不便着涼,先回房吧。
我搖頭。青巧身子僵硬了一下,旋即恢復,她長嘆一聲:阿慶,你爲什麼,不願意放過自己呢?
我輕怔,苦笑。嘴角微微彎起嘲諷的弧度。
是啊,我爲什麼不願意放過自己呢。我有至高的權利,我有顯赫的家室,我有賢惠的嬌妻,我有平常人奢想着的人生。而這些並不能使我快樂,曾經可以,但現在不能。
我愛上了一個只見過一面的女人。
真是荒唐。
佛祖釋迦牟尼曰人有八苦,分別名喚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五陰盛、求不得。求不得排在最後一位。
民間又相傳說兩樣東西最寶貴,得不到和已失去。
我想,那樣的女子於我,就是我求不得的明珠,暗自發着光,卻無關風與月。因爲得不到,所以才更加的思念入骨,一心想要捧着掌中把玩。
千年前的一個男子,曾站在雎鳩鳴叫的河岸,對着心儀的女子,念出華美的句子。現在那些句子夾雜在歲月的呼嘯中由遠及近,又由近及遠。極小極小的一聲,穿透時光,來到我耳畔。
……
參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輾轉反側。
……
這種求不得的心情,大抵都是一樣的。
男人都是犯賤的動物。天生喜歡找虐受。
然後將心臟刺得鮮血淋漓。
體無完膚。
睡夢中有女子的眉目從混沌中顯現,我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是她握住我的手,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別怕!像一個慈母般,給人堅定的力量,讓人無端信任,但又比老婦稚嫩得多,似黃鸝乳燕。我轉過臉想要看清她的面目,可是任憑我怎麼努力,也還是原樣,都看不真切看不清楚。
我突然惶恐了。我覺得那個安慰我的人馬上就要離我而去,我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的衣角,卻撲了個空。
掌中握着的好像空氣。我猛然驚覺那隻小手,在不知不覺中已被悄悄抽離。
我看着空落落的手心,有種想大哭一場的衝動,而她只是笑着,黯然地笑着,以一種溫婉卻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態。然後,連那樣的笑容也愈來愈淡,最後消散在空氣中。
只徒留我一人。
孑然一身,凋零夢境裏。
我聽見自己在仰天長嘯,似心疲如斷腸,那嘯聲裏彷彿有一個人的名字,可就是連我自己,也聽不分明。
是青巧嗎?我從不知那個女人的姓名,如何聲聲喚?如果是青巧,爲何,夢中是那般景象。
是在告示着什麼嗎?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可恍惚中覺得有什麼正離我遠去。
終是誰使絃斷,花落肩頭,恍惚迷離。
我從沒想過自己還能再看到那個女子。那個一笑迷人眼的女子。
只是我見到她時,她已成爲了王不可一世的妃,斷了我所有的念想。縱使情深似海,抵不過深宮。
王坐在象徵着權利和財富的位子上,執人之手,對我笑道:慶王,朕的愛妃,可如同漢武帝的李夫人般美貌?
我向他微微鞠躬,再向她,也輕微地鞠了一躬,低眉斂首道:君旁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國,再顧傾天下。娘娘不知比李夫人美上多少倍。
王哈哈大笑。
而她,輕輕抿了抿嘴,與我笑道:慶王真個說笑了,賤妾胡喜資質平平,枉不敢與李夫人相比。
原來她叫胡喜。
既見君子,雲胡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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