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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封灌湯包傳奇作文

開封灌湯包傳奇作文

民國十一年春節剛過,北平城內一家臨街的店鋪前,響起一陣歡快的鞭炮聲,一塊牌匾掛在了這家新開店鋪的大門上,上書“劉記開封灌湯包子鋪”。好熱鬧的北平人紛紛擁進店鋪,要先嚐個新鮮。

開封灌湯包傳奇

北平人,天子腳下的子民,什麼沒見識過。這前門大街上,就有當年乾隆爺御筆親題的“都一處”燒麥鋪,有打元朝就有的“月盛齋”醬肉脯,有專門爲朝廷大臣們定做鞋子的“內連升”鞋鋪。但是,凡是吃了開封灌湯包子的人,一個個都是邊抹着嘴邊挑大拇指,連聲叫好。怎麼好?告訴您,爺,這開封灌湯包,從外表看沒什麼,可是您輕輕一咬,嘿,滿嘴流油滿嘴香,那包子裏就藏着回味無窮的湯水,不咬不知道,一咬真奇妙。那滋味,別提多美了。

開店的掌櫃叫劉能。四十多歲,人長得精明,辦事也滴水不漏。到北平後,開業之前,他就提着點心、茶葉、乾果、酒水四大樣先拜了各方“碼頭”。什麼“碼頭”?就是前門大柵欄一帶有頭有臉的人物。

這前門一帶,最有能耐的人物是誰?是謝廣坤。謝廣坤雖然臉上有幾粒淺淺的白麻子,其貌不揚,可是在前門一帶,只要他跺跺腳,地皮就得顫三顫。這謝廣坤自然也在開業大喜的日子口到了包子鋪。他被請進了雅間,親口嚐了這包子。他剛剛咬了一口,就愣了,嗚呀呀,天底下還有這等美味的包子?我他媽的什麼包子沒吃過,就說那天津“不理”包子,那是當年老佛爺最愛吃的,雖然也好吃,但與這開封灌湯包比起來,還是有區別的。

謝廣坤就舉起小小的包子,細細地看,這不就是一個包子十三個摺嗎,那他是怎麼將這肉湯灌進包子裏面去的呢?這肉湯又是怎麼拌的、用什麼料拌的呢?

這時,門簾一挑,進來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將一碗巴涼巴涼的酸梅湯放到了謝廣坤的面前,說了句:“爺請用!這湯喝了敗火。”謝廣坤一看,眼直了,怎麼呢,這姑娘長得太水靈了。謝廣坤不管不顧,盯着姑娘不放。

這姑娘是劉能的姑娘劉媚娘。劉能難道不懂江湖,不知道把自己如似玉的姑娘推到謝廣坤面前,就如同將羊羔送到狼嘴裏嗎?不,那劉能早打聽好了,這謝廣坤雖然人五人六的,可是他的底兒太潮兒,宮裏的太監。光緒皇帝“駕崩”,“宣統”下臺後,他纔出的宮。所以,他謝廣坤根本就沒有男人的慾望。

可是呀,劉能算計錯了。謝廣坤太監是真的,他雖然不能行男女之事,但是他懂男女之事呀。他謝廣坤能混出個人樣來,靠的是什麼?一靠偷盜宮裏的寶貝兒起家,二靠民國新興起的軍閥做靠山。謝廣坤投靠的是北平的督軍劉將軍。這劉將軍見到漂亮的女人就不放手。謝廣坤一見劉媚娘,立即想到了劉將軍。他琢磨,如果把這河南妞兒送給劉將軍,就會發筆大財了。

謝廣坤想到哪兒就幹到哪兒,好事決不過夜。他從包子鋪回到家,就立謝去了劉將軍府。可是,不湊巧,劉將軍剛剛開拔,上了南方。什麼時候回來暫時還不清楚。

謝廣坤就尋思,這也好,趁劉將軍回北平之前,我把這美事兒給他做妥貼了,那不更好。於是就把劉能叫到自己的家,一二三四說了這樁婚事。

劉能一聽,張大嘴巴半天沒合上,吭吭唧唧了好一會兒,吐出幾個字:“謝廣坤,這事兒可能得拂了您老的面子。媚娘她早就定下了。”

“男方是誰,給我退了!”

“爺,這是娃娃親,又是世代交,怕……”

謝廣坤“啪”地往地上吐了口濃痰說:“那好,我讓劉將軍把你這姑爺抓了丁,讓你們死了這份心。滾!”

劉能不知是怎麼回的家,一路上他都在尋思,如何能擺脫這困局?

謝廣坤在劉能面前吃了個軟釘子,心裏就恨恨的。他威風慣了,豈能咽得下劉能這口氣。於是就派手下人去河南,查找誰是劉媚孃的姑爺。

半個月後,手下人回來了,說查了,劉能的姑娘在老家根本就沒有定親。謝廣坤心裏罵道:好呀,你個劉能,耍弄起我謝廣坤了。

這真叫人算不如天算。謝廣坤剛要讓人找劉能,劉將軍那兒出事了,陣亡了!謝廣坤好半天沒醒過神來,他要考慮的是下一步。

下一步,應該不會再找劉能什麼麻煩了,不。謝廣坤最信奉的是老佛爺西太后的一句名言:“你讓我一時不高興,我就讓你一輩子不高興!”你個劉能剛剛到北平天子腳下混飯吃,就敢不買我的賬,那日後你還不成了精?我怎麼地也得把你搞垮了!

怎麼搞垮劉能,最好就是北平城再開一家開封灌湯包子鋪。可是,從明朝到大清,北平城這不才開了第一家灌湯包子鋪嗎?到開封請一家來不是那麼容易的,沒有第二家。那就找他劉能的麻煩,擠兌垮他。可是,北平城的老百姓也不是好惹的,他們現在吃慣了這開封灌湯包子,你要是光天化日之下找劉能的麻煩,那就是給自己找麻煩。謝廣坤思來想去,就打算將劉能做包子的祕密拿過來,然後再自己找人開一家這灌湯包子鋪。但是他知道,但凡有一手絕活兒的店鋪,都把商業祕密視爲身家性命,命可丟,手藝決不外傳。劉能也是。他雖然僱了工,包括捏包子的,跑堂的,可是在拌餡這一關鍵口,他都是自己動手,而且不讓外人進去看。

開封灌湯包傳奇(2)

謝廣坤在北平四九城混了半輩子,哪路人沒交過?什麼難關沒經過?他找到了順天鏢局,花大價錢請了個武林輕功高手,要他悄悄地躥上劉能的後廚房,揭開他屋上的瓦,將他做灌湯包子餡的祕密偷看來。

那武林高手於是悄悄潛入劉能的家,輕輕地上了房。他也真是高人,在房上走來走去,竟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響。可是呀,就在他剛剛揭開房上的一片瓦時,房內突然響起了一陣“釘鈴鈴”的鈴鐺聲。武林高手再一看,天,自己手上的瓦片下竟牽着一根細細的絲線,而絲線連着房裏的鈴鐺。此時,房內的劉能已經衝出了房,站在院子裏衝房上高聲喊:“哪個賊人,竟跑到我家房上來行竊?”嚇得那武林之人施展輕功,“嗖”地溜了。

謝廣坤一計不成,也顧不上什麼了,讓手下人去劉記包子鋪找茬兒,不是在包子裏吃出臭蟲了,就是在酸梅湯裏喝出蝨子了。可是,那劉能遇到這事兒,不急不惱。他賠着笑臉,不僅全免單,而且還送上一點小錢。謝廣坤聽說了,就冷笑說,我倒要看看你劉能能抗多久?

話說這劉能雖然處處提防,可是也感到身心疲憊。他沒有料到,到這天子腳下謀生也是這麼難。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要早早爲媚娘尋個好人家,早早地將她嫁出去,他謝廣坤也就可以死了這份心了。這不,劉能至今還不知道劉將軍已經死了。

這天中午,正是飯口時分,店內人多得都站着等座了。劉能在店內巡視。就這當口,突然有一個老太太趔趔趄趄從外面走進來,還沒等人上前扶她一把,她就“砰”,重重摔在地上。這下子劉能亂了分寸,不知如何是好。這時,就見有個青年男子分開衆人,上前給老太太把脈,還對劉能說:“掌櫃的,沒大事兒!”說着,用右手死死地掐住老太太的人中穴位。不消一會兒,那老太太長長地嘆了口氣,緩了過來。那青年背上老太太出了店鋪,招手叫了輛黃包車,給了車伕點錢,讓他把老太太送回家。

劉能對那青年感激不盡,忙要把他讓進雅間,可那青年執意不肯,說我吃幾個包子還得去幹活呢。這一說話,劉能就聽出來了,青年男子也是河南人。一問,果不其然,這青年男子是許昌人,姓趙,叫趙玉田,來北平城三年了,在一家老中醫那兒學習醫道。

打這以後,這趙玉田經常到包子鋪吃飯。這天,劉能就硬拉着趙玉田喝兩盅,劉能和他一聊一說,就動了心思,忙衝裏面喊媚娘,說給我們上兩碗酸梅湯解解酒。那媚娘一進來,趙玉田就慌亂得不行。媚娘看到趙玉田,也是臉“騰”地紅了。當媚娘出去後,劉能就把話挑明瞭。趙玉田一聽要招他當女婿,倒地便磕頭,說:“岳父大人受我一拜!”

劉能說,我家媚娘嫁給你可以,但有一條,我就這麼一個姑娘,我不願意她遠走高飛,我想招個上門的,你可願意?趙玉田說,我父母早就雙亡,我是獨身一人,任憑岳父大人定奪。

劉能真是高興啊,待打烊後對家裏人一說,他的兩個兒子表示這事兒太草率了,還說和趙玉田只是一面之交,怎麼也得去查訪一下他的家呀。

劉能急了,說,查什麼?他家裏都沒人了,查誰?再說,那天他俠肝義膽的舉動是我親眼所見,難道假了不成?再說,這不成,那不成,難道真的要把媚娘推到劉將軍那兒才行?倆兒子一聽,也是這麼個理,就不再說什麼。俗話說,擇日不如撞日。劉能很快就讓趙玉田和媚娘成了親,小夫妻就住在劉能家,恩愛無比。

時光過得真快,轉眼就到了夏天。趙玉田自打和媚娘成婚後,就沒再去老中醫那兒,在劉記包子鋪幫助打理。可是,他多少次走到後廚時,都被劉能笑眯眯地攔住了。

這一天午後,大太陽把人烤得能出油。連樹葉都打蔫了。劉能一家照例午休,睡一小覺,好攢足了精神在下午再幹活。趙玉田睡不着就走出家門,信步往城內西邊溜達。

西邊是和平門城樓,再往西就是宣武門城樓。趙玉田是順着琉璃廠往西走的。這琉璃廠兩邊都是古玩字畫店,百年老店,古色古香。在這大夏天,一進去就顯得特別涼爽。趙玉田拐進了一家店鋪,徑直往裏走。這時打裏面走出一個人,笑眯眯地迎住了他。他不是別人,就是謝廣坤!

二人一落座就直切主題。那趙玉田得意洋洋地說:“爺,您老這招兒真高!我不僅睡了那小娘們兒,還探得了灌湯包子的祕密。”

謝廣坤也不插話,支起耳朵只管聽。那趙玉田說:“您猜這灌湯包子爲什麼要配上酸梅湯,其實,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灌湯包子爲什麼出在開封,因爲開封曾是大宋朝的國都。”

謝廣坤不耐煩地說:“你別老給我繞圈子!”

“是。灌湯灌湯,爲什麼能在包子裏灌進湯?就是因爲他劉能是把肉凍包在包子裏。他熬出了肉凍,然後切成一方方小丁塊,包在包子裏,待蒸熟了一咬自然滿嘴流油。可是,冬天弄肉凍好辦,夏天怎麼辦?他就只能用冰,用冰把肉湯降溫成肉凍。這冰可不是到處都有的,只有當年開封國都,給皇家解暑,明朝、大清朝在北平城給皇家降溫,才應景會有幹這一行的。劉能給客人上酸梅湯,不過是遮眼法。他到了夏天是時不時地要買冰的,可以說,沒有冰,他這灌湯包子在夏天就沒法子做!”

開封灌湯包傳奇(3)

謝廣坤唾了口唾液,罵道:“操,這個劉八蛋,這麼簡單,把咱們都矇在鼓裏。”他接着問:“那他這肉凍都是什麼配料呢?”

趙玉田顯出尷尬說:“爺,小的這事兒還沒搞到手。我走近後廚,那個劉能就他媽的竄出來,找個理由把我支開了,我沒法子進後廚呀。”

“那小娘們兒對你怎樣?”

“好,一百個好!我算是掉進溫柔鄉了。”

“那就好。”謝廣坤邊說邊從抽屜裏取出幾包東西說:“這是慢性藥,誰吃了,不出三個月,就得癱了。你呢,回去找個空子給劉家兩個兒子下了,要記住,分開下,別讓他們察覺出來。劉能兩個兒子先後成了廢人,他自然就得把拌肉凍的祕方傳給他姑娘,到那時,你,啊,哈哈哈哈。”

從謝廣坤處出來,趙玉田不敢再耽擱,急急地往回趕。但是,當他剛剛拐過一處牆角,就看到牆根那兒蹲着一個人。那人一伸腿,趙玉田差點跌倒。那人掀開頭上的草帽,“呼”地站起來說:“我看見了!”趙玉田立時傻了,這人是他的大舅哥劉大寶。

劉大寶一把攥住趙玉田的右手說:“走!”說着,也不管趙玉田同不同意,拉着他就走。趙玉田這才感到劉大寶的手就彷彿是一雙鋼鉗,鉗得他動也動不了。

劉大寶拉着趙玉田走到天橋附近一家老酒館,要了一斤高粱燒,和趙玉田你一杯我一杯地喝開了,喝到半酣,那劉大寶臉一黑叫道:“謝永強!”

趙玉田一哆嗦,問:“哥,你說什麼呢?”

劉大寶死死地盯着趙玉田說:“叫你呢!謝永強!我叫錯了嗎?”

“哥,饒了我吧!我也是爲了混口飯吃!”

呸!你和你乾爹真行,給我們演了這麼一場好戲,騙了我老爹,騙了我妹妹,還想把我們劉家徹底搞垮。爲了查訪你,我可是費了不少的力氣。什麼學醫的,什麼河南人,都他媽的是編的。你說,這賬咱們怎麼算?”

“哥,任你說!我聽你的!”

劉大寶一把薅起謝永強,把他拖到旁邊一家代人寫書信的人家,讓謝永強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事兒都抖落個乾乾淨淨,然後讓謝永強在紙上簽字畫押。出了那家門,劉大寶招手僱了輛謝車,讓謝車伕直往西山而去。

謝永強此時嚇得渾身似篩糠,早尿了褲子。一個多時辰後,謝車到了西山腳下,劉大寶將謝永強扯下車,就像拖死狗似地把他拖到一口枯井旁,說:“謝永強,我打小在少林寺學武,師傅要我不殺生,可我今天得破例了。”

謝永強聞聽,早嚇得魂飛魄散,那劉大寶哪還容他再說什麼,一下子將他推入枯井中。

黃昏時分,劉大寶回到家中。此時,一家都急得不行呢,不知趙玉田和大寶到哪兒去了?大寶冷着臉,“啪”,將謝永強的供詞往桌上一拍,說:“我讓他遠走高飛了!”

謝廣坤沒多久就探聽到謝永強失蹤了。可是,這事兒,他只能打碎牙齒往肚裏咽。他明白,謝永強十有八九遭到不測,再想探聽劉能灌湯包子肉凍的祕方已經不太可能。那怎麼辦?對,就從冰上下手。

謝永強探聽到的情況沒錯,灌湯包子要靠往包子裏注入肉凍,這是灌湯的關鍵。在古開封,在北平城,都有世代相襲的採冰人。他們在三九寒冬,用鋼鋸在河裏割下厚厚的冰塊,用現在的度量來說,相當於2米長,1米寬,半米厚左右的冰塊,然後用謝車送到自家的冰窖裏,用棉被蓋上。到了夏天,賣給皇家,賣給需要的商家。那冰塊因爲又大又厚,五六天才能化完。

北平的冰廠老闆姓馮,叫馮開順。他從祖輩手上接過這門手藝,忙個冬天,歇個春秋,到了夏天,只管盤出冰塊就是錢。

這天,馮開順剛剛吃完了晚飯,正捧着話匣子聽梅蘭芳的京劇呢,就見謝廣坤帶着十幾個幫兇突然登門拜訪,這讓馮開順大感意外。因爲他知道這謝廣坤是市井一霸,他不會來買他的冰的。他來我這兒,是夜貓子上宅,沒事不來呀。馮開順的心就“撲撲”亂跳。但是馮開順也不是平常人家,你想呀,誰能在北平城內採冰,沒有後臺能行?那還不家家都採冰賣去了。馮開順祖上多少年都是走的皇家的路子。所以,他馮開順和謝廣坤可謂井水不犯河水。

謝廣坤開門見山,說從今往後,你這冰不能再賣給那劉能了,要賣,也得提高十倍的價再賣。說完,謝廣坤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遞到馮開順的面前,“我也不會讓你吃虧,每月奉送你500塊大洋怎麼樣?這張銀票是一千塊,權當見面禮!”

馮開順樂了,他盤算着:我每年採同樣多的冰,可是一下子就多賺了多少倍的錢,傻子纔不幹呢。我得罪劉能也是得罪,得罪謝四也是得罪。他劉能終歸是個外鄉人,而謝四是這城裏一霸呀。罷罷罷,我就兩眼一閉,管他什麼天地良心呢。

謝廣坤坐在馮開順的屋裏,因爲他這屋下面就是冰窖,此時,就感到絲絲涼意襲來,比自己家舒服多了。這一舒服,謝廣坤就動開了小九九。他想,日後我如果能把這冰廠接過來,那可就太美了。想着說着,心裏冷笑道:“用不了多久,坐在這兒的就是我謝廣坤了!”

開封灌湯包傳奇(4)

果然,當劉能來到馮開順這兒買冰時,馮開順兩手一伸說:“從今兒起,冰漲價了。昨天一塊冰一塊大洋,今天起一塊冰十塊大洋。”

劉能不解,問爲什麼?馮開順說,不爲什麼,這冰廠是我開的,我想漲就漲。再說了,現今軍閥混戰,時局混亂,我這冰廠不知什麼時候就開不下去了呢。

劉能明白,這一切都和謝廣坤有關。他咬咬牙,買了幾塊冰。回到家,他就立即將全家人召集到一處,說:“咱們得走了,回家吧!這偌大的北平城容不下咱們。”兒子女兒老婆一聽,都明白了,一塊冰十塊大洋,那這包子還有什麼賺頭?

半個月後,“劉記開封灌湯包子鋪”歇業了。

再說那馮開順,自打劉能不再買他的冰後,其他小門戶的人也極少買他的冰了。冰賣不出去,就換不回錢。這一日,他揣着謝廣坤給他的那張銀票去兌現,剛剛遞上去,就被趕來的警察抓了起來。說這是贓物。

馮開順說這是謝廣坤親手送我的。警察“呸”了他一臉唾液,放你媽的屁!謝廣坤自己到局子來報的案,說一張銀票被盜了,想不到竟是你馮開順。”

馮開順的家被抄了,封了。他也進了白紙坊北平第一模範監獄。家破人亡不說,他還成了臭狗屎。可是,還是有人到監獄來探他監了。馮開順一看,不是別人,竟是劉能。馮開順恨不能地上有條縫,他悔恨交加地說:“我不遵商道,貪圖眼前小利,讓謝四這樣的壞人得逞,報應呀!”

劉能勸道:“馮老闆,別太難過,捱過了這關,就是光明。不過,咱們經商的,到了任何時候都應該講究和氣和諧呀。”

馮開順頻頻點頭,泣不能聲。

又是半個月後,正是秋老虎最熱最悶的時節,那謝廣坤竟死在自己千辛萬苦算計來的冰廠老屋內。怎麼死的?邪了。那間屋子突然之間地陷了,牆塌了,謝廣坤被砸在了裏面。

警察勘察後也百思不得其解。那屋子下面的冰窖,一垛垛的冰全化了。冰窖成了水窖。水泡土牆,哪有不倒的道理。警察細聞聞,滿窖都是濃濃的鹽味。誰進去撒下大量的鹽讓冰溶化的?無從查起,成了一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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