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大學聯考作文：我們能寫好嗎?

每年大學聯考完後，全國卷和各省市卷的作文題都是人們感興趣的話題，今年也是這樣，昨天（6月7日）首場語文剛考完，各地作文題便在媒體上大曝光，在這五花八門的大學聯考作文題前，大家便忍不住要評說幾句。

我個人的看法，今年大學聯考作文題，總體上感覺比去年又略好些（去年也不錯），雖然也有個別省市的作文題有點擺“烏龍”，但像以往那樣什麼“提籃春光”之類很怪怪的題目卻沒有。以我手頭掌握的2個全國卷和18個省市獨立命題的作文題而言，今年的大學聯考作文命題，好像在考覈考生智慧方面更加明顯，一是要求學生髮揮自己智商去應對，因爲不少題目都具有哲理性，例如全國卷1和陝西卷的關於根據兔子學游泳材料寫一篇作文，全國卷2就道爾頓媽媽關於色盲的小故事寫一篇文章，北京卷的《我有一對隱形的翅膀》，浙江卷的《綠葉對根的意義》等，這些作文題想寫好它，都要求有思考，要懂些哲理，對平時生活有感悟，有一定的難度。

二是要求考生具有一些相關的課外文化知識，知識結構要稍“雜”一些才能寫，如上海卷的根據鄭板橋有關材料作文，提供的素材稱鄭板橋書法，用隸書參以行楷，非隸非楷，非古非今，他的作品單個字看似歪歪斜斜，總體感覺錯落有致，別有韻味。有人說“這種作品不可無一，不可有二”，要求自擬題寫一篇作文。可以想見，若要寫好此文，最好能懂一些書法知識、練過書法，知道鄭板橋其人及書、畫成就。若連何謂行書、何謂隸書、何謂楷書也分不清，則就寫不好。其實這個題目已涉及藝術哲學的大題目，是藝術問題探討，讓高中畢業生來寫，很難，略偏了一些。江西卷的有關獸首拍賣相關話題的作文，既是考時事，也是考藝術、歷史知識，更是考政策、認識判斷，我覺得這道題出得很好，考生能充分發揮。但這道題在批改上可能會引發打分的不公，即若有的考生對此問題的判斷若與閱卷老師或標準答案所持觀點不同，但卻能言之成理的，就可能吃虧。所以，作爲配套，建議江西方面最好在閱卷時取消統一的答案，允許不同觀點存在，如對蔡某的競拍行爲，可以肯定其“愛國”，也可以允許稱其是“瞎搞”；可以譴責法方的行爲，也可允許稱嘉德的行爲是“純商業”。不論持何觀點，均以言之成理爲文章得分標準。

三是要求考生關注現實社會，從生活中去觀察社會，這對於往返於家門、校門、又被大人寵着的孩子而言，是勉爲其難了，如江蘇卷的《品味時尚》，要求考生觀察社會，對時尚問題有所思考，但所涉及的問題卻又是寬泛的。寧夏卷和海南卷則涉及有關誠信和善良的話題，提供的素材是兩個男孩對一名因旅途遇困行乞女孩的看法分歧，一男孩給了10元錢，另一男孩認爲女乞丐做假，因爲行乞時用粉筆書寫困境，他認爲女孩旅行時不會自帶粉筆；與此同時，一名遇難礦工在安全帽上書寫稱欠娘200元，欠鄧曙華100元云云。這個題目很貼近現實，當然，我認爲也要允許考生有多種答案。同類題目還有如遼寧的有關明星廣告代言材料作文等。而天津卷的《我說九0後》，考生有切膚之感，容易寫好，也容易發揮，非常好。

相比較而言，今年的大學聯考作文亦有難題、玄題，如浙江卷的《綠葉對根的意義》，引了一段歌詞雲：不要問我到哪裏去，我的心依着你要的我到哪裏去，我的情牽着你我是你的一片綠葉……我的根在你的土地這是綠葉對根的情意，云云。要求根據自己經歷、感受、見解寫一文，可以是評論。這類題目是啓迪智慧的，但用的這段歌詞語句太“文學化”，其句式結構用語法修辭標準經不起推敲，所以，作爲語文考覈材料不合適。重慶卷《我與故事》太抽象，湖北卷《站在__門口》和四川卷的《熟悉》、福建卷的《這也是一種》、山東卷的《見證》等對考查要求不明晰，湖南的《踮起腳尖》則有點小家子氣。這幾個省的考題都不太理想，不過也沒有出格。

看完今年的全國卷和各地考題，我在想一個問題：就是現在一個省市或全國卷，幾萬、幾十萬考生，作文只有一個題目，是不是太“統一”了？統一的好處是可以有一個標準進行考查，但容易搞成一刀切、千篇一律，而且有可能對一部分考生產生不公。例如今年上海卷關於鄭板橋話題的作文，對不瞭解鄭板橋、不瞭解書法的考生就不公（對練書畫的考生就太有利了），問題是鄭板橋、書法知識，並非是高中生必須掌握的呀。又如江蘇卷的《品味時尚》，來自偏僻山區和貧困家庭的孩子怎麼寫得好？他們有很深的體會嗎？這顯然是在爲城市、發達地區考生“加分”。所以我認爲，“千軍萬馬只戰一道作文題”的辦法能否變一變？例如：一是每年大學聯考出100道、200道甚至更多的作文題目，每張考卷上的題目雖只有一個，但各個考生領到的題目可以不同。二是每張考卷上統一出2道、3道或5道題，考生可以根據自己擅長任選一題。同時，在題材上，應多一些面向時代、啓迪智慧、引發獨立思考。另外，有人嚷嚷稱大學聯考作文應允許寫詩歌，這絕對是餿主意，若考生大寫“梨花體”，你說它是“詩”還是不通文字的排列？輕一點說，那就會難爲煞閱卷老師了；往重裏說，誤人子女誤國矣。